2023年2月18日，备受瞩目的首届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和治理学术年会在北京清华大学顺利召开。本届大会聚焦“数字时代的经济学与管理学发展态势”、“数字时代的经济发展与学科建设”、“数字时代的管理创新和治理体系构建”三大主题，汇聚了包括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数字领域全球知名专家、国内资深学者、高校学科建设管理者、中青年学术骨干在内的50余位嘉宾，共话数字经济发展和治理领域的学术研究前沿与学科建设构想，对着力构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学术平台，促进全球范围研究合作，推动数字经济健康发展，完善数字治理体系具有重大意义。
与会嘉宾们的精彩演讲和热烈讨论得到社会广泛关注，会议当天线上线下观众超过10万。我们特别整理“演讲精粹系列”，将与会嘉宾演讲和对话内容中的主要观点分享给大家。
本文为“演讲精粹系列一”
数字时代经济学与管理学发展态势：冲击与适应
大会一现场
18日上午，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黄益平教授主持了本届年会的大会一。黄益平教授指出，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普及使人们的消费行为、社交方式、支付方式、生产方式、甚至认知模式都发生了巨大改变。他讲到，数字要素特征在宏观经济领域“涌现”，为市场注入了新活力，改变了市场参与主体行为，这为经济管理研究领域带来全新的机遇，例如规模经济现象，再如大数据对经济变化和市场预期的及时感知等。与此同时，数字经济新生事物的发展也给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理解带来许多新的挑战。黄益平教授强调，数字时代呼唤经济管理理论和研究框架做出适应性创新，讨论数字时代的经济学与管理学发展态势具有非常积极的指导意义，这也是相关领域学者非常重要的责任。
黄益平教授主持大会一
在谈到“数字经济发展”这一议题时，大会一首位主讲人纽约大学经济学教授，胡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美国经济学会、计量经济学会前会长，201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托马斯·萨金特（Thomas Sargent）教授以“金融科技：机遇与挑战（Fintech: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为题，系统阐释了金融科技这一数字时代的代表性新生事物。他表示，数字技术为当今的金融体系带来了很多新的发展趋势，金融科技既是在金融活动中使用算法等进行记录和传输交易信息、执行合约的数字技术创新，也是银行服务、信贷服务、供应链服务等传统金融服务数字化的金融活动创新。中国在金融科技领域走在世界前沿，发展非常迅速。中国数字货币和智能合约等金融科技具有可编程化、普遍接入和去中心化等特征，对于降低交易成本、促进信任和实现交易来说非常重要，有助于中小企业共建数字产业生态圈。
托马斯·萨金特（Thomas Sargent）教授线上发言
康奈尔大学约翰逊商学院 Rudd 家族管理学讲席教授、金融学终身教授丛林（Lin William Cong）基于自身在信息经济学、经济数据科学应用、数字创业与数字经济的长期探索，根据自身三项代表性研究成果作了“数字化与创新创业（Digitiz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主题演讲，从中小微企业应对疫情、数字平台企业促进创业工业化集群、数字科技赋能女性创业三个角度揭示了数字化转型对创新创业的不同赋能路径。丛林教授指出，中国有非常好的数字化创新创业实践，基于中国的案例数据，研究发现：第一，数字化电子商务增强了中小微企业的韧性，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中小微企业能够更加有效地应对疫情冲击；第二，区域级的电商平台推广具有规模效应和集群效应，能够通过降低创业门槛和创造需求同时促进生产商地区线上和线下的创业活动；第三，电商创业形式在时间上和创业环境上具有更强的灵活性，能够降低部分创业门槛，增加女性创业和女性雇员，减少创业中的性别差距。
丛林（Lin William Cong）教授线上发言
第三位演讲嘉宾美国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 Fuji Bank and Heller 金融学讲座教授何治国以“银行业与金融科技的竞争：开放银行及其对数据的影响”为题，重点阐述了开放银行的国外实践和相关研究进展。何治国教授谈到，数据打通是开放银行的显著特征，其基础是在客户的许可下开放银行数据。巴西、美国、欧洲等经济体纷纷主动探索开放银行模式。金融科技因大数据受益良多，由于数据不仅是一种抵押品，还具有独特的预测功能，在保障数据隐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积极推动信贷市场、银行业务的开放创新发展。这需要政府、金融机构、金融科技创新企业的共同努力。
何治国教授线上发言
在谈到“数字治理创新”这一议题时，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清华大学计算社会科学与国家治理实验室执行主任、北京国际数字经济治理研究院院长、年会主席团秘书长孟庆国教授基于前期与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院长、294俄罗斯专享会学术委员会主任薛澜教授的合作研究成果，以“数字经济视域下的政府治理：转型与创新”为题，深刻阐释了数字经济背景下政府的角色和定位问题。孟庆国教授指出，面对十分复杂且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的数字经济形势，数字经济呈现出了平台化的市场形态、类别化的产业分层、泛在化的海量数据、多元的协作协同方式四方面的基本特征。在此基础上，孟庆国教授认为数字经济发展给政府治理带来了更多数据和信息，政府能够更加准确地掌握经济运行状况，对经济进行更有效地调节，对市场进行更精准地监管，也能制定更好的公共政策，进而更好地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与此同时，层出不穷的数字化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也使传统政府治理面临着巨大挑战。政府要在治理理念、治理方式、治理机制和路径上进行系统化的变革和创新，强化在数据治理上的职能配置，探索构建与数字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相适应的政府治理框架和制度体系。在基础理论研究上，可遵循传统公共行政、新公共管理等理论范式的演进路径，尝试探讨数字时代的公共治理理论体系构建问题。
孟庆国教授发言
《经济研究》主编、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经济学院院长黄群慧教授基于自身在社会科学领域的长期研究和学术期刊工作体会，以“关于数字经济发展与数字经济研究的几点认识”为题，系统解读了我国以新基建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实践探索和《经济研究》学术发表中的数字经济研究发展。黄群慧教授指出，实践方面，数字领域的政策与经济发展同步，“十四五”以来，我国对数字经济进一步高度重视，以新基建促进数字经济发展取得了一系列成效。新型基础设施包括通信网络基础设施、新技术基础设施、算力基础设施、融合基础设施和创新基础设施，有力推动了新型工业化和高质量城镇化，推动了面向补足短板、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提升数字产业集群国际竞争力的有效投资。应立足长远强化基础设施建设，以有效投资促进数字经济发展。学术研究方面，数字经济毫无疑问是经济研究中的一项重要领域，仍存在非常大的研究空间，尤其是数据作为劳动力、资本、技术等传统经济学长期研究对象之外的一个独立经济要素，其市场化要素配置和基础制度建设等都是十分重要的研究方向。
黄群慧教授发言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行政管理学会会长、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和治理学术年会主席团主席江小涓教授以“数字时代的经济学和公共管理学科体系建设：几点思考”为题，分享了自身对数字领域教学实践、工作心得和研究体会的深刻思考。江小涓教授指出，数字技术已经广泛渗透到生产要素构成、资源配置方式、经济运行逻辑、政府治理模式等各个方面，数字经济和数字社会正在成为普遍和主体形态，显著影响了经济理论的底层结构、逻辑关系和主体问题。需要构建适应数字时代的学术体系和教学科研重点内容，需要社会各个方面更加知情和更加广泛地参与到相关问题讨论之中，这是数字时代人文社会科学界的责任和贡献。对于数字时代的经济学，数字技术不仅改变了研发创新、产业组织、国际分工，并且和数据要素一起改变了经济实践中投入、生产以及消费的全链条形态，数字技术需要从“外部冲击”向知识体系全链条中内化。对于数字时代的公共治理，数字技术成为重塑社会秩序的重要力量，公共品问题、技术秩序问题、科技与数字伦理问题都需要管理学理论与教学内容创新认识。江小涓教授强调，学术年会希望搭建学术平台、营造学术氛围、提供学术生态，共同建立健全适应数字时代经济发展与治理问题的理论和学术体系。
江小涓教授发言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国际金融研究院院长叶强教授，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清华大学创新发展研究院院长刘涛雄教授，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汪浩教授，中国人民大学交叉科学研究院院长、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杨东教授出席了大会一的与谈环节，对“传统产业和公共治理如何应对数字化变革，经济学和管理学如何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等问题各抒己见，进行了热烈讨论。
叶强教授表示，首先，从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发展来看，无论是传统产业还是新兴产业，数字经济都是重要的共有机遇，建议从更宽泛的视角开展研究。其次，从技术史研究视角来看，历次产业革命发展的推动因素很值得探讨，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的发展需要我们对管理学创新予以更多重视，包括了技术的创新、商业模式创新、决策模式创新以及科技产业组织创新。
刘涛雄教授谈到，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使整个经济体系相应发生根本性改变。以宏观经济政策为例，凯恩斯主义是长期以来短期宏观经济政策的基本思想，观点之一是“价格粘性”导致市场调整速度较慢，因此需要政府介入。但是基于对线上价格数据的研究发现这个观点在数字时代已经有所改变，这对宏观经济学特别是中短期宏观经济政策提出了挑战，需要更深入地思考。
汪浩教授分享到，结合自身最近的研究关注，平台企业自营品牌打破了传统的品牌建立逻辑和商业价值逻辑，以头部平台企业作为担保的品牌价值创新是平台经济的一大新现象，值得关注。此外，数字时代的数据开放共享问题也很值得研究，这涉及不同主体间的数据开放促进创新、法律监管的监管创新以及交叉型人才创新。
杨东教授指出，一方面，当前的环境对整个经济学理论、政府公共管理体系、法律监管体系都带来了自工业革命以来最大的重构，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会，我在2017、2018年提出“数字文明”概念，进行了一些研究。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意识到，ChatGPT、OpenAI此类新兴技术对理念、思想、监管也提出了冲击，应加强对数据规范政策和创新激励等方面的研究。
大会一与谈
以上内容根据大会一嘉宾的发言整理（以发言顺序排列）。
供稿丨清华大学计算社会科学与国家治理实验室、清华大学服务经济与数字治理研究院
